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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羽】画脂镂冰
-虚假的世界突然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他从指缝间看到的却不是自由。
一、梦醒
不知是否因为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凯亚睡得不太好。凌晨两三点就断断续续转醒多次,重新倒头又睡,还以为睡了很久,睁眼发现不到十分钟,但他仍是勉强自己努力睡着,直到体感快天亮才撑着有些胀痛的脑袋坐了起来。
窗帘很薄,应是能透出外面浅淡晨光的,但此刻漆黑一片。
他有些意外地掀开看了看,对面小楼的楼道间还亮着几盏灯火,而视线范围内的狭小天隙与他睡前看到的相比毫无变化。
凯亚揉着紧绷的眉心,下了床。
此刻的天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早上六七点的样子,夜色如一块暗沉的黑幕伏在地上,抬头只见几粒星子而没有明月。
昨晚离开酒馆的时候他是怎么跟迪卢克说的来着?
哦对了。
他说看天色不太好,估计要下雨,还是早早回家吧。
站在楼下左右探望,凯亚一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犹豫了十来秒,还是缓缓迈步往酒馆的方向行去。
路灯的光昏黄,从头顶洒下,影子便随着往前的步伐被拉长又缩回脚底,街道安静得只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
踢踏、踢踏、踢踏
凯亚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逐渐隐没在夜幕中,四周无风,道旁的树叶草木也纹丝不动。
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氛围,他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一些,所以才更添疑惑。
一路拐了没几个弯,莱艮芬德家老酒馆的招牌已霍然在目,门口几张桌椅随意放置着,靠左的位置趴着个金发的人影。
他快步走过去,扶起对方肩膀一看,确实是酒馆老熟人之一。
“派恩?”
他记得昨晚自己走之前这人正在里面喝得畅快,没想到最后倒在了这里没有回家。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场景,凯亚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点。
呼~
他转身,一手插兜,一手推开了酒馆的门。
吱呀—
“查尔斯,你们今天开…门……”
声音渐消,凯亚本来想要说出口的下半句被吞进了喉咙里,他皱着眉将酒馆内视线可及之处都扫了一圈,眼睛越睁越大。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然而没人回答他。
酒馆内灯火通明,酒保查尔斯正在吧台里调酒,面前围坐着两个酒客,左边及楼上还有两三个人,一切都和平日半夜里没什么两样。
除了他们都一动不动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原来如此……
凯亚突的恍然大悟:因为自从醒来后这一路所见都是静止不动的,包括树叶花朵、星辰、烛光…也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整个世界都停止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梦?
不是,他现在真的很清醒。
于是他走了进去,翻身进了吧台,把查尔斯手上的杯子放下,掰过他的身体正对自己。
“…真没在装?”
对方表情一如往常调酒时的模样,微微低垂着头,视线跟随自己的手,凯亚只觉得这身体沉的很,摇摇晃晃像个假人。
不对,他有温度,但是,没心跳和呼吸。
接着他又分别查看了酒馆里另外几人,都是一样的状态。
靠在吧台边思索的他顺手拿起了身边一杯还没完成的酒液,苹果汁清淡的甜味滑入口腔,那杯子在手指间晃了两下,凯亚把剩余的液体倒掉,放到了待清洗的一边。
“巴巴托斯,这很没意思啊!”
没有回应。
“风神大人!”
“我要告诉他们你就是——”
没有动静。
‘你就是,那个吟游诗人…’
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真的不是你?也对,你的神权不包含这些吧……”
“但是我该怎么做,去找谁呢?”
他的自言自语回荡在酒馆里,凯亚在这一刻突然感觉整个世界空旷得有点可怕,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声音,他的心跳此刻很平缓,但是他竟然像是能听到了那种鼓动,提醒着这一切的不同寻常。
二、入梦
手提灯是比较老旧的东西,除了夜里偶尔巡逻的人,平日里已经不太被使用了。
它的提手和灯体连接的位置因为锈蚀而时不时发出吱嘎的声响,把这夜衬得更为静默,随着独自在城里小巷间行走的男人轻轻摇晃着。
西风骑士团的门一推就开,因为这里是全天候有人值班站岗的,所以并不会锁,也方便人造访。
大堂中灯火通明,站岗的骑士团成员还有楼道上走动的人、被推开一半的人与一只撑着门的手肘,是毫不意外的静止的一切。
凯亚径直走到琴的门口,避开堵了半身带着笑脸似乎是在和里面的人打招呼的骑士团成员走进去。
他先是看了眼挂钟,凌晨三点五十八分,琴这个时候正在办公桌后面坐着,带着有些疲累的笑容看着门口。
估计是出了什么临时状况,这在骑士团不算罕见。
凯亚走到她旁边将桌上的文件拿起看了几行又放下,左手边还放着一块有些破损的怀表,怀表的表盘上有一个熟悉的图案,正是他前阵子在追查的一个隐秘团伙的标志。
他摸了摸下巴,轻轻勾起一抹笑。
代理团长大人这会儿估计是正想让人注意自己何时来上班吧,这事等到正常的白天到来,肯定会转手落到他那边去。
离开骑士团往左转拾阶而上,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少,高高的石墙筑起的广场一点一点现于眼前,提灯那略显微弱的光照过去,石柱林立的周遭变得有些影影绰绰起来,而中间的神像上半部分都被黑暗笼罩着,在星空下显得比夜的暗更加深沉。
西风大教堂高耸的大门被一只手轻轻推开一条缝,似是没用上多大力气,凯亚的手腕却有些发酸,伸头往里面努力看去,只有尽头处点着几盏烛火,大堂内亦是没有人影,他用肩抵着门思索了半晌,还是没跨出自己的脚。
绕着教堂四周又转了一圈儿,他决定去找找他们的风神大人。
于是又一路返回,横穿过整座蒙德城,沿着城门而出直走向了风起地那棵大树。
这无声无息的夜让他的感官变得敏锐,却并没可以施展的地方,不长不短的路程中,连最开始的慌张和无措也慢慢被沉淀了下来,他甚至有空去观察这个完全静下来的世界有何不同。
凯亚想,其实也并没什么区别,不管是在熙攘的人群中,还是僻静的深林里,大家都是只能自感自处的孤独岛屿而已。
风起地无风,树下亦空无一人。
风神像底座上放着老旧的提灯,凯亚站在那棵大树前,想起几个月前旅行者告诉他的关于巴巴托斯最常出没在这里、教堂门口广场和酒馆的事,似乎这事过去也没多久。
至于他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绿色的身影,是上周的事儿。那时两人还喝过一杯,互相不深不浅套了点话。
“所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啊……”
凯亚就这样靠坐在树根上,久久没再动一下,直到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他已经根本分不清时间流逝的速度在他身上作用了多少,最初是一丝非常微弱的光在眼底晕开,他甚至没反应过来,机械式得抬起头,然后一簇刺眼的光落进了瞳孔深处,刺激到神经以至于直接流出了泪水。
“天亮了。”
他嗫嚅着,感叹一样。
三、他世
回去的路仿佛比来时更远,凯亚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大亮,刚好看到守卫城门的同事抵达岗位,两人如常和他打着招呼,而他却无心像平时一样热情回应,只挥了挥手应对。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甚是不解为何今天的骑兵队长看上去颇为疲累又无力,昨晚加班了吗?
这个疑问同时也是看到此时凯亚状态的琴心中所想,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
“你昨晚独自出去调查了?”
整个人都陷入她办公室沙发里的男人半闭着眼睛看了眼挂钟,哼哼了两句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话,下一刻竟就这样直接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已是铺满整间卧室的夕阳氤氲暖光,在他那狭小的个人公寓里。
大概是同事将他带了回来吧。
凯亚这样想着坐起身,一把拉开半遮的窗帘,楼下街道上是往来的路人和摆摊的小贩,昨晚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荒诞无稽的梦,现在是梦醒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他经历了这一切后精神与身体的疲惫至今还可触可感,连起床梳洗的时候四肢传来的无力与脑子的昏沉都在提醒着他真实究竟是什么。
收拾穿戴好一切,他在窗前坐了一会儿,从裤兜里摸出那枚已经被摩挲到表面几可照人的摩拉,看它在带着手套的五指间翻飞,撞到手套上的金属部件发出叮叮的声响。
“如果都是假的怎么办?”
如果连你也是假的,我要怎么办……
是的,他一直在逃避去琢磨这件事,从昨晚在天使的馈赠见到那幕后,就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真的很怕,如果当时找过去,看到完全不动像木偶一样的那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让他不敢触及。
“可是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些?我为什么会清醒?”
他不懂,自己有什么特别吗?还是说,他的遭遇只是一次意外,后面都不会出现了,如果世界再次陷入静止,他也会毫无知觉跟昨晚那些人一样静止,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清醒的是别的心怀叵测的人,世界又该面临怎样的威胁?不,世界怎样都无所谓,是生活在这里的所有人,会怎样呢?
他真是,一点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
凯亚走出公寓的时候,天光已暗了一半,只剩一缕纱一样的晚霞挂在地平线末端。
蒙德还是那个他曾经熟悉的地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擦肩而过的会点头问好,或是停下聊上两句。还有巡逻的西风骑士团成员遇到了亦是难免关心几句,今早的骑兵队长在代理团长办公室昏睡过去一事已在内部传开。
人们都以为昨晚他工作劳累过度,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在世界停止的一瞬间,经历的是近二十个小时多出来的陌生煎熬。
“听说你昨晚去追查了一整夜累到昏倒?”
当凯亚正在猎鹿人餐馆大快朵颐填饱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他现在并不想听到声音。
他缓缓放下刀叉,低头无奈笑了笑,“昨晚好像没有下雨,我估计错了。”
他一边说着,拿起了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仰头的瞬间看了眼正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的红发男人。
迪卢克没有接他这句话,只是上下把人看了一遍,开口道:“你之前在追查的那批人,我这边也有些消息,不用太着急。”
凯亚想说其实这一切和那件事无关,但是咬了咬牙没说出口。
“你昨晚睡得可好?”他状似随意问着,想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
迪卢克皱了皱眉,察觉到对方不太想细谈他提及的事,也许是有自己的想法,于是点了点头,“嗯。”
“迪卢克,你听说过……”
“凯亚,迪卢克!”
有人打断了的话,两人转过头去,看到一位金发的少年带着他的旅行伙伴正往这边走来。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们,好巧。”他很自然地走过来拉开了两人中间的椅子坐下。
凯亚挑挑眉,看了眼三人彼此的位置,有些微妙的感觉却没说出口,而是跟对方自然打着招呼。
他们没说两句,少年便告知迪卢克,刚刚他遇到了酒馆的人似乎是有事找他,于是对方告别了三人离去。
凯亚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明显和他印象里不太一样的金发少年。
对方也没闲扯太多,在聊完最近有些多变的天气后,沉默了一会儿,去点了一杯果汁回来,却没喝,而是让派蒙帮他去交一下在冒险家协会接的一个任务。
凯亚不动声色看对方这一套操作支开了几乎所有人,然后看向了自己。
但是金发少年还是沉默没说话,他仔细又看了看凯亚,在他特别明显的黑眼圈上流连了半晌,伸出了右手手指,往果汁里沾了下,开始在桌上写字。
凯亚带着惊异与疑惑的表情看了过去。
【我没有太多机会和时间能单独跟你解释】
【你已经看到了对不对】
【世界是假的】
【我是迪卢克】
四、游戏
没两分钟,派蒙就回来了,闹着金发少年给她点了喜欢的食物,吃完后,二人跟凯亚告辞离开。
最后被留下来的那人只是沉默着慢慢吃着盘里已经快要凉掉的食物,视线紧盯着已经干了看不出一点痕迹的木质桌面。
‘你是迪卢克,那他是谁?’
【他也是迪卢克,是游戏里的那个我】
‘什么游戏?’
【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游戏】
凯亚一直觉得世界本质确实荒谬,因果很多时候无法去解释所有。从天理用七神去构建的统治秩序有多少漏洞,到七神可能一部分并不真把这些落在身上的桎梏当做一回事;从天空岛落下钉子任性地摧毁着人类文明,到神用诅咒去警告世人,让人惧怕祂的权威,而创造他们的那个祂对这一切默不作声。
人类不能为了发展自己的文明而活,被赐予管理之职的七神亦是被绑死在这片大陆上的雕像,任由时间去腐蚀精神与肉体,最后终会落得与祂们所爱的世间一亡具亡的结局。
现在有人告诉他,这是一个虚假游戏。
他在短暂的震惊失语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如此一来,好像曾经的经历与所见所闻都有了解释一样。
世界为何充满着不可知与矛盾,人在这片天地为何会莫名拥有不合理的苦痛,因为他们都背负着被操纵的一生。
可是接下来呢?
【你不用怀疑,今晚我会给你答案】
那个看起来气质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少年这么告诉他,凯亚当时看着对方的脸,仿佛真的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夜幕渐深,酒馆里的热闹和室外的安静不需要关联,没有选择回去休息的凯亚正坐于酒馆二楼,他喝得比平时慢很多,也没和周围的人有交流,只是静静一人独酌。
待到下半夜两点多,楼上只剩下了他一人,吧台边则还有两位酒客,期间查尔斯曾上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需求,还是遇到了什么要不要告知迪卢克,最后都被他几句应付了过去。
在他喝到今晚第六杯酒的时候,酒馆二楼阳台的门被悄悄打开,他转头正好看到那个金发少年摸了进来。
凯亚在对方眼神的示意下换了靠墙的位置,避开了楼下吧台那边的视线。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
坐下后,凯亚先开了口,而少年并没说话,他手指抹了凯亚杯底余下的酒液,在桌上写:
【我无法跟游戏里的人打字对话,因为我是玩家】
“玩家?旅行者是玩家的意思吗?”
【对,这个游戏里唯一的玩家就是旅行者】
【你有很多疑问,但是在这里我没办法跟你一一解释】
【等下我会退出游戏,我退出的一瞬间,游戏里的一切便会停止运作,就像昨天你经历的一样】
【而我自己会原地消失,直到下一次上线进入游戏】
凯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除了震惊好像也开始有些莫名急切起来,他抬头看向少年,那双金色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与某人是如此相似。
少年点点头,确认凯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下一刻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凯亚愣愣盯着空了的对面座位,两秒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撞到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疼痛却无法使现在的他恢复冷静。只见他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楼下吧台附近的三人表情还定格在说笑的一瞬间,他们被凝固在了这一瞬间一动不动,和昨晚的情况如出一辙。
凯亚又推开了酒馆的门,抬头去看天上,星辰不再闪烁,云朵也没有丝毫移动,四周无风无声亦无除他之外还能动弹的事物。
他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月光之下,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张合了好几次,最后咧开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真是假的……”
下一瞬似乎是风蓦然将他的披风吹起,他愣愣抬起头转身,正好看到金发的少年从酒馆走了出来。
他出现的时候,世界再次活了。
五、夜谈
蒙德城右边靠果酒湖的地方有个已经废弃的小码头,夜已深,没人注意的树下角落,木质的地板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他们中间摆了一瓶酒与一个杯子,其中一人一边说话一边将酒倒在杯里,而另一个人用手沾酒在木板上写下回应。
“你是回到游戏后发现我不在离线前应该在的位置,才知道我遇见了这一切么?”
【对,最近接触的人里只有你在离开后移动过】
“那你呢?为什么说自己是迪卢克,迪卢克和我一样是游戏里……虚假的角色。”
【不是,我和你一样,在发现真相后从游戏离开的】
“你是说可以离开游戏?”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发现真相一段时间后,在另一边的世界醒了过来,变成了那个世界里与我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这还挺有意思的。也就是说,只有发现世界真相的人才能跳脱出这个游戏世界的桎梏是吧?”
【我猜测是这样】
“迪卢克,如果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源自于这个游戏软件里运行的一段代码,这样的所谓人生,你不觉得比他们设定的这个提瓦特世界更荒谬么?”
“而且如你所说,可能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在这样的梦中醒来,从而得到真正的自由,那脱离出来的这些重获新生的人,他们的过去又算作什么?”
“他的经历是被捏造的,人格是被虚构的,人生也是被控制的。”
“迪卢克,也就是说,你我的感情也是假的。”
【我离开这里后,发现了这个游戏,它就躺在我的手机里,那是另一边世界通用的联络装置】
【我学着去理解和使用了它,然后打开游戏,看到了这一切】
【一开始我很愤怒,但是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我只能操纵旅行者这个角色,无法与任何游戏里的人对话,因为在我的操作界面上只有预设好的对话框与文字。】
【我操纵着旅行者去见了迪卢克,也就是原来的自己,也见过你,见过我在这游戏里认识或陌生的所有人,又翻阅了我能接触到的游戏现如今所有资料,我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一阵子我故意不再打开游戏,去接触那个新的世界,它比提瓦特更巨大和复杂,我到处游荡了一番,看到了一些与这里相似的景色】
【我开始没办法控制去回想过去,那些驻留在我脑中的回忆,和回忆里的人】
【凯亚,人最无法欺骗自己的,就是自己真实的感情】
【就算我们只是一段被编撰的数据,我们的起源是虚无,但是我们身体里还是塞满了自我与情绪】
【这是我想明白后,又开始重新进入游戏的原因】
凯亚看着金发的少年,他的样子慢慢与记忆中很久不曾出现的另一位少年的脸重合了,他想起对方抓着自己的双手,告诉自己要怎样与人作战,他在诉说自己梦想的时候,眼神中的坚韧执着是如此相似。
他看到对方笑了,然后继续在木板上用沾了酒水的手指书写:
【看到你也能清醒,我真的很高兴】
金发的少年站了起来,俯视着蓝发的成年男人,月光落在他身后的水面,波光滟潋,他用口型对着对方说:
‘我会在另一边的世界等你,凯亚。’
声音在游戏外同样静谧的夜里响起。
现pa/1w2/一发
-回忆无法招架,直面痛苦的欢愉不好吗?
一、再遇
正值初秋,下午三点四十三分,须弥城下着小雨,而太阳亦当顶。
潮湿而燥热的空气被阻隔在落地玻璃窗外,仅在窗内慢慢凝结成了细细的水珠,却也还没到滑落而下的程度。
卡维的办公桌挨着落地窗,座椅与窗口中间本有一盆绿植,被他移到了桌子前方,不过并不是出于个人审美的考量,仅仅是因此让他坐在这里办公的时候能更接近窗外,三十四层楼的高度,感觉仿佛自己轻轻一跃就能结束一切。
助手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窗前整理自己的衣襟袖口,窗户上映着模糊的影子,他半转了身跟助手交代了手头的一些事务,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二人一同......
刚刚有小伙伴敲我说在微店看到之前出的这套枭羽图的谷子(p1-2),设计和款式都一模一样。这套只在淘宝上贩售过,现在已经完售有一阵子了,至于后续会不会补货还在考虑。
现在暂时还没在微店开售谷子哦,如果那边有我的图(非约稿)基本都是盗印,还包括最近也有另一个小伙伴说过我的一张卡维的图也被盗印了(p3)。
实际上还有多少这种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如果他们拿不出授权的证据顾左右而言他,基本就是。
他们或是扒的lft的图自己去水印也好,用我们的成品翻印也好,肯定是没有原图印刷清晰的,质量无法保证,而且……竟然还更贵。
现在这边我自己的谷子基本都是有固定的合作社团在做,关注这边账号的话应该可以get,再来就是米游社的米游铺里有售,如果后续开微店会写清楚。
算是个通知吧,做谷子不易,其实也没出过多少还一直遇到这样的情况,诶……
*
你看着我的时候,会想到什么?
什么?
唔……
月亮。
那是夜空中最耀眼的存在,只要有月的时候,四周的星辰都会被它的光压到暗淡一片,只能悄悄蜷缩在遥远的角落,没有敢于靠近的。
那你呢?
我,当然是坠落进水里的那另一轮月。
我们要互为彼此的倒影。
一、梦
那艘无帆的小船究竟会飘向何方?
迪卢克从床上坐起来时,脑中全是半晌前梦里的画面:
光屑像碎片一样铺荡成了散发着迷离光幕的大海,他赤脚踏在似是细软却并没实质触感的白色沙滩上,海面不远处有一人坐在小船上随波飘荡,逆着光他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上文接《前任之间不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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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你当初成熟点,我也不至于找了四年零七个月二十五天才从别人嘴里抠出点消息跑来这个莫名其妙的酒局……”
“诶是是是,怪我,怪我行了吧?”凯亚一手扶着墙,一手摸着刚刚因被对方撞到自己翻垃圾桶的场面,惊吓慌张中不慎扭了的脚踝,冷汗这会儿才慢慢冒出来,疼得蹙起了眉头。
他单脚跳了两步,想往旁边的楼梯靠过去坐会儿,还没蹦出半米远就被人捞了起来。
“哎哟,别……嘶……”
“消停点…”迪卢克也很无语,刚刚他走过去的时候,这人仿佛想原地长出几条腿跑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有这么可怕?”
“我会怕你?”凯亚也很憋屈,他挥了挥手,其实是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在哪里,这要搁以前,铁定很自然就绕上了对方肩颈……
盯着迪卢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下巴看了会儿,凯亚突然想起口袋里的烟,于是扭动着摸出来点了一支,叼到嘴里才算是舒服了。
老实讲他确实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要跟对方说什么。
说他都在机场了还是因为后悔丢掉那张名片而跑了回来?这不是显得他很没面子嘛……
就这两三分钟走神的走神、走路的走路之间,一道刺眼的灯光突然射来又很快变暗几分,迪卢克才想起,怕不是之前秘书说约的车到了。
“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唔。”
“然后把你老板电话给我,你需要请个假。”
“唔唔。”
“你这行李都没两件换洗衣服,还要去买。”
“唔……”
“……你喜欢璃月吗?”
“唔?”
“回蒙德有点……折腾,你这脚不方便。”
“……你要干嘛?”凯亚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拔出嘴里的烟开口问到。
“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璃月的菜吧。”
“迪卢克你不要自说自话,我害怕。”
凯亚被这一句一句问得懵住了,抬头去看对方,才注意到这个人竟然一直挂着笑看着他。
他眨眨眼示意对方自己的疑问,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张越来越近的脸,直到柔软的唇压住了自己,那一口没吐出的烟惊地直接喷进了对方嘴里。
“咳咳咳……咳咳……”
“咳咳!”
“迪卢克老板?没事吧?”
不远处司机伸出头往这边看过来,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横抱着一个人,两个人好像因为吸同一支烟呛到了的样子。
他挠挠头,有钱人真会玩儿,二口烟吸起来更带劲儿吗?